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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奇葩—论郑餐霞先生的花鸟画艺术

2011年09月15日 00:00 来源:天下潮商作者:天下潮商


      

        很早就知道郑餐霞的名字,据说,他是30年代中期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中国画系的潮籍画家中的佼佼者,又知道他在抗日的烽火中开始其人生道路的重大转折,由文人而一变为战士,长期在粤、桂、川等地从事革命文艺活动和人民解放军的政治工作,50年代至70年代末期,又一直在华南师范大学的机构从事与美术完全没有关系的社会科学研究和教学、行政工作。按照郑先生的说法,他与中国画的笔墨纸砚绝缘整整有二、三十年,1979年担任广州美术学院副院长以后,由于重新进入青年时候的艺术氛围,才开始有机会拿起画笔,而真正重新将全部身心投入中国画创作,认真思考中国画艺术的相关问题,则是在80年代中期离休以后。

 

  因此,确切来说,我接触到郑先生的作品,是在80年代初期进入广州美院求学的时候,那时郑先生所画的“刺桐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画面似乎只有红、黑二色,既单纯而又对比强烈。它既不是郑先生早年熟悉的海派风格的延续,也不是盲目跟踪岭南的时尚。一个与绘画隔绝了二十多年的老人家,能够画得出这样的画,这使我想到这样一个问题:都说中国画是“老”的艺术,意思是说中国画的笔墨语言必须长年累月反复磨练如太极神功一样才能达到得心应手,超凡入圣的境界,因此有不少人晨起即临池磨墨数十年如一日,但所画也不过人云亦云一类的行货,郑先生似乎是一个反例,他在短时间内能够在笔墨、趣味方面达到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境界,与他始终未忘青年时代热爱中国画艺术的初衷以及酷爱读书、思考和个人情趣的境界,恐怕有更大的关系吧?

 

  据姜今教授说,在广州美术学院老艺术家研究室诗词小组编印的《晓风》中,出自王肇民先生和郑餐霞先生之手的旧体诗词颇得好评。对旧体诗词,本人是门外汉,但我相信姜先生的眼力,他指出获得好评的一个重要标准,即那不是一开口就高谈国策的老干部,那里面的遣词用句和韵味趣味,有古雅的传统文化修养和个人的情趣在。《晓风》1996年第3期有郑先生的《荷风》三首,其一云:“圆荷称君子,骚人吟咏多;今朝崇巧媚,荷气岂消磨?”我们可以看到,对当代这种人格异化的拷问,也被郑先生引伸到他的画作中。在《荷风》之三中,郑先生写道:“醉来倾墨涂团荷,生铁铸成吹冷香。俯仰不随风吹劲,红衣承露绿波长。”郑先生刚健清新的构图笔法和艳而不媚的色彩意境,显然源自这种独立自存的人格力量的理解与确认。在我看来,无论为诗为画,这种“有感而发”之于获得艺术的格调,实在并非无足轻重。

 

  今天,人们一提起花鸟画,几乎马上都会想到吴昌硕、齐白石两位大师的风格样式。传统的艺术精神的承传,似乎也正是这样一种方式获得延伸:我们服膺大师创造的奇迹,因此,无论是在创作中还是欣赏的过程中,我们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用大师的标准去衡量我们所做的一切。换言之,在大师种植的大树底下讨生活,是使我们的生活变得井井有条的保证,但可能也正是我们很难真正有所作为的悲哀之源。我不怀疑在对郑先生和作品进行审美定位的时候,有些读者会发现与传统某种遥远的距离而感到失望,这也就是说,郑先生在他的作品中,没有追踵吴氏重濁的用色和繁复的线条笔法,更缺乏齐氏用墨微妙的层次感。突出色、墨反差,在大开大阖的构图中强调视觉张力,郑先生的一位老朋友说,郑先生的作品在总体上呈示了特别“亮丽”的风格特征,不无道理。而这,恐怕也正是奉吴、齐标准为圭臬的读者,觉得郑先生的作品还缺乏特别耐人咀嚼的笔墨气味的原因。近吴、齐易,远吴、齐难,这是我的一个基本观点。我的意思是说,传统是我们共同的出发点,但我们究竟能够走出多远,除了才情、毅力,支持我们走到终点的各种因素中,可能还有一种可以称之为“机遇”的动力。不妨设想,郑先生如果从上海美专毕业以后就一直不停像他的老师那么画下来,会是什么样子?或者,说远一点,如果吴氏像他的前辈八大山人或徐青藤那样一路画下来,或齐氏如他所说的那样无论精神还是笔法都心甘情愿做青藤、八大的“走狗”,如某类传统主义者所称以得前贤些许“脚汗气”为满足,那么,我们今天可能阅读的中国绘画史,不是过于单调吗?我们之所以觉得近百年来的中国绘画中有某些闪光的东西,不正是因为源于吴昌硕、齐白石一类的艺术家在尊重和理解传统的艺术精神的同时,又勇于开疆拓土的工作吗?如果说,近代金石学的昌明和民间文艺的抬头,曾给吴、齐一类的艺术家提供了难得的机遇和珍贵的艺术资源的话,那么,经过近二十年来中国思想文化领域荡污涤垢的风暴,特别是,对郑先生来说,经过他生命史中对中国画艺术静观其变的阅历,他对花鸟画究竟应该怎么画,不是更有发言权吗?

 

  我乐于认同林丰俗教授的一个论点:在绘画中要真正找到个人的立足点,要画出一点真正属于个人的东西,难乎其难;郑先生无疑已经找到了他发言的方式,尽管这种方式或许还不完善,还有待于继续深化,但在他这里,我们毕竟已经可以发现某种闪光的东西,这种闪光的东西既不是海派的回光返照,也不是他置身其中的岭南风格锦上添花式的延伸,而是一个经历世纪沧桑的老人对人情世态的理解与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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