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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胜阻:潮商应转型升级拓新路

2012年01月11日 00:00 来源:天下潮商网 作者:陈少斌


  “潮商企业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个是向上走,转型升级。第二个是向外转,海外拓展。潮商在海外的声誉是非常好的,所以我们内地的潮商怎么和海外的潮商加强合作,走出去。第三个,如果我们不向上走,向外走,那么只有向下走。”在2011年12月10日北京举行的2011(首届)天下潮商经济年会上,我国著名经济学家辜胜阻慷慨陈词,纵论潮商的未来与转型路径。

  辜胜阻现任第十一届全国人大常委、内务司法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民建中央副主席。作为国家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辜胜阻先生的研究领域集中在经济发展与城镇化、创新与高技术产业、民营经济与企业管理、劳动与社会保障、政府与宏观管理、社会发展与教育理论等方面。辜胜阻教授从上世纪70年代末期开始其学术活动以来,先后主持6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项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及5项国际合作项目和10余项部省级科研项目的研究工作。

  辜胜阻认为,现在刚好是加入WTO10年,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经济新时期的主角之一,目前正处在一个转型的拐点。通过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成功的实现从一个低收入国家迈向中等收入国家的转型。去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中国在经济规模方面,成为世界第二,仅次于美国,超过日本,但是中国的人居收入只有日本的1/10,所以我们未来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实现从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的转变,在转变的过程中,最重要的一项任务是要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宏观经济面临三大潜在风险

  辜胜阻说:“温家宝总理讲,要有忧患意识。我觉得现在我们面临的外患大家很清楚,欧债危机、美债危机、北非通胀。另一个方面,我们也有内忧,既有近忧也有远虑。美国经济现在面临二次探底,大家可以看到这是第一次探底,美国经济二次探底的风险很大。那么这是每个国家总债务占GDP的总数,我们可以看到,美国已经接近100%;日本是229%,也就是他的债务相当于占GDP总量的229%;希腊他们的债务总额相当于GDP的152%,失业率接近15%,年轻人的失业率接近50%,所以在希腊年轻人不敢结婚,更不敢要生小孩。发达国家现在面临高失业率,美国的失业率10%左右。”

  辜胜阻接着分析,我们也应该看到宏观经济面临的三大潜在风险。

  一个是中小企业严重的生存困境,会引发企业停产,半停产和民间资本游离实体经济的潜在风险。美国的金融危机时期,奥巴马请来一批经济学家来诊断美国经济,要研讨为什么美国会爆发金融危机,有些美国的经济学家认为,美国之所以会爆发金融危机就在于美国制造业的空心化,实体经济的空心化,在实体经济和虚体经济的问题上,美国的虚火太旺。特别是华尔街的金融创新,导致实体经济虚体经济的分离,实体经济与制造业的分离,所以美国经济要再次实现出口倍增,通过出口倍增来实现再工业化。有人说表面上看温州的经济是高利贷化,实际上温州的问题是实体经济的空心化,大量的民间资本游离与实体经济,大家不愿意做制造业,不愿意做实业。这是第一个潜在风险。

  第二个潜在风险是消费挤出和投资退出叠加引发经济增长下滑。我最近对于刚刚参加工作的人群进行了一个调研,发现在北京、上海这些地方由于国内的楼市限购,大量的租房,租房市场非常火,所以这些年轻人至少要用1/3的收入来租房,高的甚至要用2/3的收入来租房,所以高房价,高房租,高物价、高生活支出使年轻一代的消费支出,另外投资经济的过快退出也会引发经济的潜在风险。

  第三个风险是民间的借贷和银行的坏账引发的经济危机。特别是我们现在看到有一些地方普遍存在的高利贷现象,民间借贷引发的高利贷。

  中小企业前行需披荆斩棘

  辜胜阻强调:“我今年去了15个省市自治区,对300多个企业家进行了面对面的讨论。2008年我发现中小企业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融资难,2009年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没有进展,市场艰难。10年主要是用工荒,全方位的用工荒。今年是多种因素叠加导致大量的中小企业面临困境。”

  辜胜阻指出,中小企业面临的问题,第一个是人荒,招工难、流失多、成本高;第二个是钱荒,融资难、融资贵、融资小;第三个是电荒,还有一些地方是水荒、地荒。那么有两高,一个是高税费,一个是高成本。所以我觉得当代中小企业面临的生存困境有三大表现。

  一是前所未有的融资难,融资难是世界性的难题。任何一个国家、银行都会嫌贫爱富,重大轻小,都会锦上添花,不会去雪中送炭,但是内地的企业融资难比较特别。我们的银行体系是国有的,高度集中的,我们的企业是高度分散的,那么银行把钱贷给地方政府,贷给国有企业,但是银行把钱贷给中小企业、民营企业, 具有重大轻小、嫌贫爱富的问题。

  还有一个是十分严重的用工荒的问题,招不到人,留不住人,用工成本大。

  第三个是来势凶猛的高成本,根据我的调查,有10%的中小企业现在在升级,20%的企业在转型,那么还有大量的底层的60%到70%的中小企业现在面临生存困境。有人说转型时期中小企业淘汰一部分也是正常的,但是我觉得少量的是正常的,必要的。但是如果一个社会大量的中小企业歇业、倒闭那么会引起问题。因为我们的中小企业解决了75%的城镇就业,如果从新增就业来看,新增就业的90%靠中小企业,所以社会稳定时期,中小企业也是创业、创新企业。

  实体经济的空心化令人担忧

  辜胜阻表示,我们现在民间资本日渐热情化,因为银行的存款是负利率的,我刚才讲到CPI是6%,但是存款的利息没有6%。楼市的限购,股市的低迷,银行存款的固定率,导致大量的民间资本变成热钱。民间金融表现为高利贷化,实体经济的空心化令人担忧,还有商品服务的劣质化。

  前不久重庆的沃尔玛将普通的猪肉标价为绿色的猪肉,价格翻一番,最后调查发现,沃尔玛利润的空间很小,他就以次充好。那么刚才讲到为什么内地的人会大量的到香港去买奶粉,就是因为大家对食品安全的担心,所以现在逃离实体经济一方面是不想干,利润很薄;另一个是没法干。

  温州的打火机曾经有4000多家,曾经在全球的市场占有率高达80%,打败了韩国和日本的打火机,但是现在只有100多家。现在中小企业的老板是跑路,大一点的老板是移民。有一个私人财富的报告表明资产超亿元的企业中,27%的移民,还有47%的正在考虑移民。所以有一个一家两制的案例,有一家企业,丈夫做实业,但是一年做下来只赚几十万,他老婆炒房,赚几千万,这是一个案例。

  辜胜阻说:“今年有一个老板和我讲,他也是一家两制,他自己一方面做实业,辛辛苦苦做下来,赚得利润非常微少,那么家里有一个信贷公司在炒钱,做民间信贷,一下子赚了好多钱,利润非常高。所以我的调查结论是2008年是没有订单没得做,那么现在是有订单不敢做,做得越多亏本越多。如果说2008年是显性的外伤,那么现在是隐性的内伤。我2008年去很多的边境城市看,路上没有车,生意也非常的清淡。但是我今年又去很多边境城市看,那些地方非常的繁荣,但是大家很纠结,因为成本上升太快,多种因素叠加导致企业面临高成本,这是我讲的第一个问题,形势与企业困境。”

  潮商发展要开辟独特途径

  辜胜阻还专门针对潮商的特点及其相关的情况,指出了潮商发展所要遵循的独特路径。

  辜胜阻说:“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有两个重要的成就,一个是建立了市场经济体制,还有一个是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两个新的阶层的崛起,一个是商人阶层或者叫企业家阶层,还有一个是农民工阶层。30年前我们只有两个阶级,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当时有一个阶层就是知识分子阶层,文革期间把知识分子称作臭老九,小平同志讲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也就是两个阶级。改革开放30年最重要的是商人阶层的崛起和农民工的崛起,这两个阶层为了中国的辉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辜胜阻分析,商帮有五个不可或缺的因素,一个商帮要有支柱性的产业,比如说,传统的晋商他的支柱性产业是金融。第二个是有标志性的人物。那么我们潮商公认的标志性人物是李嘉诚,第三个特点是有共同的价值观。第四个是有沟通的机制和互动的平台。潮商是做得很好,有很多潮汕商会,这是我们商帮在一起沟通的机制和合作的平台。第五个因素是对区域经济产生较大的影响,我们潮商的支柱产业很多,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潮商也开始熟悉资本运作,运用资本市场实现再扩张。

  “我昨天在香港,我觉得李嘉诚父子通过资本运作来实现产业的转型升级,这个是我们潮商应该熟悉的典范。小超人李泽楷用两年的时间用卫星电视净赚两亿,在股市上五分钟创造了近千亿港元的神话。”辜胜阻如是说。

  辜胜阻表示,潮商的精神,价值观,我们可以总结很多,比如说吃苦耐劳,勇于冒险,精打细算,勤俭节约,诚信为本,团结互助,和气生财,钱情两分,薄利多销, 
体察顾客,低调务实。

  “我们潮商作为一个商帮有自己的价值观,有自己的精神。而且这些精神我后面还要提到,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辜胜阻说。

  辜胜阻指出,有人说潮商是极度的现实主义,富而有爱的潮商,有关爱之心,善行天下,抱团行善,大爱无疆。然后有一大批无论是海内外的潮汕商会成为我们沟通和协助的桥梁。对区域经济影响空前,我们看一些国家,比如说泰国,泰国华人90%是潮汕人。在香港上市的企业中,潮商的企业就占三分之一,欧美也是,几万潮汕人成为欧美行政会立法会公务员,以及澳门的社会,我们可以看到,潮商对区域经济的影响空前,对区域社会发展的影响空前。

  他还把潮商和晋商、徽商做一个比较:“晋商、徽商主要是靠长途贩运起家,但是主要是以内地的发源起家,但是潮商是靠长途贩运起家,主要是海外,海贩。从官商关系来讲,晋商、徽商特别是徽商是红顶商人,潮商是平民商人;从经商的目的来讲,晋商、徽商是由商而仕,商而优则仕,但是我们潮商对官商,他的看法是不一样的;从创业的基础来看,晋商和徽商是雄厚的政治家庭基础,潮商是从底层做起,白手起家;晋商和徽商是饱读诗书的儒商,耐心经营实业,潮商和他们不一样;从影响的范围来看,早期晋商和徽商是称霸中国商业,潮商享有很高的海外声誉,在海外声誉这一方面是其他商帮不可比拟的。”

  辜胜阻认为,广东有三大商帮,一个是广府商人,一个是客家商人,一个是潮汕商帮。广东内部的三个商帮也是不一样的,潮汕的商人敢作敢为,爱拼才会赢。我们刚才讲到潮商整体上来讲,在他们看来,政治不能当饭吃,甚至有的认为官不如商人,在历史上来讲,所以在改革开放初期,广东的商人教育子女的时候和其他的广东人不一样,他们跟小孩讲,如果你不好好念书,将来就叫你当干部,所以我们可以看到粤商、潮商和政商的关系。这个就是特有的价值观。

  走出经济低谷实现转型升级

  辜胜阻表示,我们要看到困境,利用困境来实现转型升级,我们成功地从一个低收入国家,人均GDP上百美金的低收入国家,通过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华丽转身,转变为人均GDP四千美金的一个国家。但是我们要从人均四千美金发展到人均GDP一万美金的高收入,我们不能再靠传统的路子,我们要有新的路径。我们必须要转型升级,通过转型升级来形成一种上升的通道,那么才能实现第二次转型。

  辜胜阻分析,我们来看一看转型升级依赖危机的国际规律。比如新加坡,第一次石油危机的冲击很大,但是这个冲击使坏事变成了好事,使新加坡从劳动密集型转为知识密集型。日本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也是受石油危机的冲击,由资本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和资源节约型的转变,特别是资源节约型,使日本成功的转变。台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和现在一样,也是劳动力的比较优势上升,人工人本大大的上升,台湾有个机遇,国际制造业实现了高级代工。韩国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出现了亚洲金融危机,受伤最重,但是也帮了使韩国实现了从低附加值到高附加值的转变。所以我们看看这些国际形势,就是说困境不一定是坏事。中国人的危机是一个非常好的词汇,危中间有机,有刺激,有机遇,就是说这种困境如果我们利用的好,让他形成市场的倒逼机制,会有利于我们从中等收入国家迈向高收入国家。

  辜胜阻还和大家讲一个例子:“我调查了三百多个企业家,都跟我讲,现在最难的问题是要给工人涨工资,我现在不想做了。那我们看看近一百年前,老福特把工人的工资从每天的2.5美元大幅地提高到五美元,翻了一番,当时他的车子没有多大的利润,但是他涨薪以后,使得福特公司的劳动生产力提高了50%,还有一个最大好处是工人能够买它的汽车了,工人一下子成了中产阶级,使工人从生产者变为消费者,福特的市场成倍的增长,所以美国从此以后成为一个人字型的经济。日本韩国都出现了这个契机,有的老板将五个人的事情请三个人干,然后用一台机器人,这个就是转型升级,通道是不一样的。所以福特公司五美元的工资带来了惊人的反应,带来了企业的转型,他自己的利润也大大地上升了。然后使中产阶级壮大,使他的市场大规模的壮大,那么现在成本上升,我讲中国不再便宜,要倒逼企业转型升级,我们要从外销到内销,从低端到高端,从制造到服务,从代工商品开始。现在我们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代工商品,包括富士康,现在富士康做的iPad市场上的售价是五百美金,但是富士康得到的利润是十一美金,利润率只有2%,然后通过产业链的整合从粗放到精细,实现转型升级。所以我们企业转型要变新,提升创新的能力;要变快,提高周转的效率;变优,优化组织管理;变精,提供优品和精品;变长,延伸产业链;变绿,创造环保价值。”

  政府要拓宽投资融资的渠道

  “我们要传承潮商诚信经营,团结求成,互谋发展的文化,实现我们的企业战略转型从低到高。低成本的战略是不可能的,我们要通过差异化的战略,要改变拼价格、拼劳力、拼土地的方式,追求高附加值的转变,我们要做好做强自己的核心企业。”

  辜胜阻接着指出,我看到现在有一些企业,不可做大不盈利,宁可盈利不做大。我们在当前的困境下要有刹车机制,要从企业规模增快型向经营的稳健型转变。温州的问题就是钱多,大量的民间资本,几千亿,流离于实体经济,人急,大家都想高利贷来钱很快。还有一个是房价高,所以温州有两个问题就是高利贷和高房价,温州有的房价比北京还贵。

  辜胜阻还从战略上指出潮商转型升级的重要性:“我们的企业迫切要从红海战略走向蓝海战略。所谓红海战略就是血淋淋的竞争,残酷的竞争,过多的竞争使得利润非常非常少,这是红海,我们的企业很多都是在红海里挣扎。你们怎样从红海走向蓝海,蓝海是没有开发的市场,竞争没有那么激烈,我们现在需要实施,有一个经验研究表明,在企业开辟的项目中,86%的红海业务带来的只有39%的利润,而14%的蓝海的投入带来的是61%的利润,所以我们的利润薄,我也调查了很多的企业,现在他们的利润也很高,是因为他在蓝海中间,大量在红海中间的企业利润非常少,有的甚至是在亏本运营。”

  辜胜阻还讲到,潮商在海外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华商,我前天在香港讲李嘉诚父子以并购向新兴产业转型,从工业向地产的转型,从港内向港外拓展,从传统产业向高科技产业的拓展,都是通过并购来实现的。李嘉诚父子创造了收购兼并中的三大神话,一个是李嘉诚的电信公司赚千亿,还有一个是李泽楷的电讯盈科兼并蛇吞象,刚刚上市不到一年,兼并了香港电讯。还有他的大儿子也是,创造了三大神话。

  我们的华人海外并购有三种模式,一个是李嘉诚式的,派良兵良将开展国际化运动,还有一个台湾王永庆式的,先易后难,积累一定的经验和实力以后,再向复杂的产业进军,这个就是所谓的农村包围城市,先易后难。还有一种措施是实行我投资你管理的模式。所以我们内地企业走出去成功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人才,所以海外并购一共有四个整合,一个是资源的整合,一个是人力的整合,一个是品牌的整合,一个是文化的整合。这其中文化的整合最重要,所有的海外订购的失败就在于文化的整合失败,成功也是得益于文化的整合成功,所以我的结论是当前内地的企业面临三大生存困境,融资难,用工荒,成本高。中国不再便宜了。

  “潮商企业有三条路可以走,一个是向上走,转型升级。那么潮商,李嘉诚父子,在转型升级方面,他从传统的产业怎么转向新产业,从旧经济怎么转向新经济,为我们提供了成功的典范。第二个是向外转,海外拓展。潮商在海外的声誉是非常好的,所以我们内地的潮商要和海外的潮商加强合作,走出去。第三个,如果我们不向上走,向外走,那么只有向下走。”辜胜阻强调。

  辜胜阻最后对政府寄予很大的期望:“政府在这一方面,首先应该放,就是要拓宽投资的渠道和融资的渠道,温家宝从温州回来以后,出台了国务院的法令扶持小型微型企业,特别重视融资的渠道。但是我觉得除了融资的渠道以外,我们要迫切解决大量民间资本投资的渠道,现在很多民间资本很彷徨很犹豫,在这一方面我们要通过放,特别是加快垄断行业的改革,扩宽企业的投资渠道,还有引导民间资本发展战略化信息产业,拓宽渠道。 

  第二个是要扶,我们过去对农业的政策是少取多予,把农业税免掉了,大量财政资金来扶持农业,我觉得这种少取多予的政策应该移植到内地中小型企业身上,对中小型企业应当减税、减费、减负,让他们轻装上阵,来应对高成本。我的观点是政府和企业应该联手来应对,光靠企业是不行的,应当减税提薪,让税加薪,政府用通过利用当前的困境,作为一种市场的倒逼机制,来推动我们的企业转型升级,来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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