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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状元”蔡植群

2024-05-31 12:11:00 来源:汕头日报作者:陈喜嘉


何谓“四正雅”?潮剧著名小生蔡植群的回答是扮相英俊,唱做得体,而又自有“小生三分旦”的媚态。他按这个标准做戏,上至帝王下至寒儒,个个仪态端庄,俊逸潇洒。成名后也没有自我膨胀,给角色强加蛇足,表演恰到好处,不造作也不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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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京城会》大小剧团都做,而他的“吕状元”相当脱颖耐看。《彩楼记·评雪辨踪》的吕蒙正是穷生,这是小生行中比较难演的行当,因为意气风发的才子和状元容易借助程式表演,而潦倒的下层人物表演相对生活化,只有解读角色内心,才能由内而外,为角色设计出符合身份的动作和情感表达方式。在那个雪花纷飞的时节,寒窑中的夫妻心中也结了冰,吕蒙正外出求斋受辱,心存怒气,回窑见雪地上男女足迹顿起疑心,一番冷言冷语招来夫妻瓢盆相碰。蔡植群在这折戏表演既夸张又风趣,念白和做工尤其到位,有几分喜剧色彩又让人心生怜悯。演夫妻斗嘴极尽尖酸刻薄,指桑骂槐之文人能事;及后为博娇妻一笑,不惜男儿膝下有黄金,并自嘲打趣。这个吕秀才儒雅秀气,又酸迂清高、自命不凡,有“水涸鱼相挤”的无奈窘迫,又有嬉笑打闹的儿女情长,是潮剧穷生的经典之作。

 

“群腔”耐听,音色如椰胡,浑圆宽厚,行腔庄重柔婉,淳朴中有工巧,厚拙间流露玲珑。这把声线看似普通,人人皆有,可是要唱出那样的韵味来,也像锯冇弦一样,易学难精。蔡植群原有一把响亮的童声,变声期唱坏了。为了继续留在舞台,他在名作曲林立勤的帮助下,开始探索“脑后音”。传统的小生一般声带薄而长,音质趋于明亮,发声注重提硬腭,即所谓共鸣“靠前”。蔡植群的“脑后音”发声共鸣“靠后”,咽壁直立后挺,小舌向脑后方提起,似要“冲出”后脑,发声醇厚、幽咽。他还通过听唱片等途径,向名青衣范泽华“舀油”,学习发声要领,因而“群腔”和“范腔”似有异曲同工,同样细腻含蓄、沉郁典雅。他还学习京剧颤音,通过控制小舌让唱声增添鲜活气息。

 

“群腔”无论青涩或中老年,始终保持水准。早期录音的《艳阳天》是革命题材,行腔在追求雄伟气概之余,已有灵动气息。此后的《逼上梁山》已臻圆熟,尤其是《风雪山神庙》,前段写景思人,凝重静谧,有深邃空灵之美;随后思绪澎湃,唱腔劲挺而庄重。这个唱段是小生曲中值得玩味的佳作。而《丝路花雨·石窟之中绘经变》,集厚拙与纤巧于一身。中年录制的《琵琶记》更显老练,《认像》一段已成经典。听“群腔”,让人容易想到洞箫声,古朴简练,如丝如缕,乍听简洁实则繁细,处处藏匠心,有一种温煦与苍凉并存的美感。他对韵味和意境的表达,技艺高超,并非只有好嗓子的后学者可比。

 

潮剧男小生声腔从新中国成立之初开始,曾有过改革尝试,但至今仍有不少问题亟待解决。按传统的小生声腔音调,由于男女同调,音高远超成年男声的自然发声。普通男声唱小生、老生都有困难,尤其是小生,除非天生一把好声,要不即使勉为其难冲上高音,音色也不好听,韵味更谈不上。潮剧的男角能否提得上音调,经常是决定生死的瓶颈。“群腔”是近三四十年间男小生声腔改革的一个范例,亟待业界能给予更多的理论支持和实践总结,民间能调整欣赏习惯予以接纳,让生行的声腔走得更为宽广。

 

澄海团自蔡植群之后,相继有数名演员唱腔似“群腔”,民间也有仿效。“群腔”善于根据嗓音扬长避短,气息处理考究,做到吞吐得法,行腔沉稳,高低自然圆顺,并能深入人物内心,唱念到位,以上均值得借鉴。而其苍凉音色是受自身条件限制所致,学唱者应了解自身特点,选择吸收。

 

蔡植群名满海内外,他塑造的以吕蒙正为代表的角色,堪称经典!但他看待演过的角色总觉得有不足,对留下的音像也当成“遗憾的艺术”,也从不以名角自居,更以“鸭母声”自嘲。戏里戏外,蔡植群认真谦逊,宽厚收敛,处处保持“低调”,朴实而不失率真,殊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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