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康：深化改革和潮商发展新走向

　　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的全面深化改革可以说是高歌行进，四中全会更是描绘了未来中国法治建设的蓝图。那么，如何理解中国全面深化改革一系列措施的内在逻辑和制度安排？

　　2014年11月8日，天下潮商传媒集团特约经济学家、国家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原所长贾康在2014（首届）大潮汕财经峰会上做主题演讲，与在座潮商们分享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十八届三中全会给出了从现代国家治理，到现代市场体系，再到现代财政制度所代表的一连串制度建设的逻辑，并结合自己的调研经历，探讨潮商发展新机遇，为潮商们打开了更广阔的视野，理清了改革发展的思路。下面节选贾康教授演讲的精彩内容。

　　关键词一：国家治理现代化强调包容性发展

　　“四中全会”进一步把法制作为一个关键词，强调依法治国、依宪治国。实际上是在法制的概念下，要把经济领域的改革和行政、政治、社会方面的打通。在这个全面改革推进过程中，我十分看重在三中全会60条文件里面就已经形成的三个关键词的逻辑链接。

　　这三个关键词第一个就是“国家治理现代化”，它的表述说得全一点叫做“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落到治理，而不是过去说的管理调控上的话，它是有深意的。“治理”“管理”一字之差，区别在哪？它不再强调管理调控那种政府居高临下、高屋建瓴的掌控的架构，它更强调的是多元主体充分互动，更多地平面展开寻求最大的包容性的发展。在这里面把管理和次管理、调控和次调控、组织和次组织等等，综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套新的制度安排和机制连接来解放生产力。

　　现代国家治理的这个概念实际上就是连同于前面几年中国最高领导人已经对全世界宣布了的，就是中国的决策集团接受了人类文明推演到现在的前沿状态所凝练而成的包容性发展、包容性增长这个概念。治理更多对应的是包容性发展和增长这里面需要打造的制度安排、机制连接。

　　关键词二：现代市场体系与国家治理现代化相对应

　　全面改革这个核心的治国理念，后面跟着的关键词是文件里多次出现的“现代市场体系”。

　　现代市场体系在60条里表述出来，明确地匹配上一个表述，就是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这是一个突破性的表述。这个突破就在汉语的语境里面把市场经济目标模式、资源配置机制真正说到位了。跟着的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产权基石层面的重大突破，在一个市场主体层面上明确说，我们的改革要主打我们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混合所有制。混合所有制虽然还有争议，但我认为它最关键的含义是说，在分散的市场主体内部，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标准、依法可以得到保障权益的形式——股份制，可以把公有的、非公有的，国有的、非国有的股份充分混合起来，寻求共赢多赢。它实际解决的是什么问题呢？就是前面很多年争吵不出结果，得不到共识的“国进民退”还是“国退民进”的问题。中国的最高决策层开始是说，股份制没有“姓社姓资”的问题。它跟邓小平南巡时所说的计划和市场配置机制层面的问题一样，社会主义是科学地被应用的。再往后进一步说到股份制是公有制的主要实现形式，就承认了股份制它的社会化大生产的这种对称性。但是实际生活中我们看到，有了现代企业明确的方针之后，有了前后36条，民营企业仍然反复反映说不能够突破进一步往前发展的玻璃门、旋转门、弹簧门。搞了股份制，很多实际的股权结构是国有一股独大，再往后真的就是进啊退啊……折腾这么多年，很多事情它是贴标签的，它实际上把它上升到“姓社姓资”的问题。现在提出混合所有制，实际上就把这种贴标签式的思维加以淡化和抛弃。

　　作为我就是这样来解读所谓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是混合所有制它的实际意义的。它指导我们在实际生活中间不要再纠缠于姓社姓资、贴标签的那种思路上的讨论。那种讨论和争议不会得出什么结果。我们现在就要从正面，放开手，在微观市场主体层面，以最大的包容性的取向发展混合所有制，寻求共赢，而它正好对应于宏观层面总体要求的最大包容性的“现代国家治理”。所以在全面改革的概念下，我感觉“三中全会”已经有了很好的带有突破性的通盘的思路。

　　关键词三：现代财政制度国家治理的基础 改革的“重头戏”

　　这个大思路下，当然还在现代国家治理，现代市场体系下又配了很重要的一个关键词，就是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是财政，要打造现代财政制度。政府所有的活动都必须有财政做后盾，那么钱从哪里来用到哪里去，这个财政的分配就必须是以现代化为倾向实现深刻的变革，打造现代财政制度就成为这个逻辑连接里的第三个关键词。

　　所以我们也可以理解，到了2014年贯彻落实“三中全会”的改革元年，在整个改革拉开序幕之后又是财政作为打头阵的重头戏，首先得到了政治局对于财税配套改革方案的批准。这个财税配套改革已经在今年的下半年允许出手，在预算改革方面，在税制改革方面，以及中央地方事权和收入划分体制关系等方面会有一系列的动作。

　　另外以财政合乎逻辑地作为开场锣鼓，作为重头戏进入实际执行阶段之后，我们看到改革深化有了一种紧锣密鼓的特征，很快听到的是关于“公车改革”的方案正式下达。这是说了多年认为在中国势在必行但是过去就是不敢动的一根硬骨头。现在觉得别无选择，必须得做，要求今年下半年中央机关率先取消一般公共用车，明年地方和事业单位跟进。

　　再接着我们看到的是户籍改革，有专门的全套原则的公开宣布，就是要在中国推进城乡一体化的新型城镇化过程中间，要实现最后打通城乡户籍，不再实行和原来“二元经济”相对应的这种城乡分治的户籍管理制度。当然它也承认现实，在没有什么压力的小城镇要尽快放开，在有一定压力的一些城镇区域，要通过居住证这种方式逐步过渡，在这种难度最大的北上广深这些地方不得不继续实行最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但毕竟前所未有地有一个非常明确的户籍管理的前景的确立。户籍改革后面我们还看到了一系列要素流动制度方面改革的讨论和探索，包括中国农村土地使用权的流转，现在还在积极地研讨。

　　伴随着这些改革，还有在“三中全会”之前就反复强调，现在仍然在做的政府简政放权，减少审批事项，进一步地转变职能，让企业得到更好的创业发展的经商环境。在“上海自贸区”概念之下就已经确立了我们要打造法制化、高标准的，让企业能够充分发挥创造力的环境。当时确立的概念一个叫负面清单，一个叫准入前国民待遇。现在进一步的把负面清单体系化了，对于市场主体来说，负面清单就是讲法无禁止即可为。上海已经形成的负面清单是在现行白纸黑字的这些法规基础上先拉出来的，拉出来以后还要归并做减法。那么第二句话跟上来了，政府方面呢？就是正面清单或者叫权利清单，法无授权不可为。这样的两个概念后面再跟着就是要有问责制，有权必有责。一定要在对称性上消除过去我们实际的政府环节上追求权利最大化、责任最小化那种不良倾向。当然靠什么呢？靠的就是对应到现在“四中全会”的主题词“法制”。要打造依法治国、依宪治国、依宪行政这样升级了的，连通中国现代化终极目标的这样一套制度框架。

　　潮商面临更广阔的发展舞台

　　我们今天在座的主要都是潮商朋友，那么应该在中国过去推崇的取势、明道、精术这样一个连接方面，再结合我们自己可能有的作为，做全套的关于我们所在行业、所在企业的生产经营战略、策略的动态优化。

　　全面改革的新的阶段上仍然会有很多严峻的挑战，还有种种的困难，还有我们这么多年来在市场经济这个大海里游泳，竞争搏击过程中也感到了种种的纠结、苦衷，但是毕竟在新的阶段上我们是要争取有所作为的。在这个市场层面、市场主体、企业家这个角度来看潮商，我过去有所注意，它很有特色，前一段时间我也多少有所接触。我们这些年在全球化和中国改革开放的背景下，我们海内外的潮商有很多在自己定位和我们国内互动的情况下推进中国的经济发展、改革开放这样的贡献。也就是在前面30多年的铺垫之后，在中国的区域发展这个概念上，前不久中央正式批复了在汕头过去特区概念的基础上，加上了一个战略性的定位，确立要在潮汕建立华侨经济文化合作试验区，把经济又提升到了更开阔的文化的概念，融合在一起合作发展。这也是在新的阶段区域发展战略审批非常谨慎的情况下，中央主要领导人和有关部门最后一致同意确立的一个发展战略。

　　它后面跟着的是什么？是我们潮商有所作为的舞台更开阔了。它连通的还是和习总书记明确提出的海上丝绸之路战略，以及丝绸之路经济带对接起来，更好地在全球化背景之下，在中国新的历史起点之上发展市场经济，更好地和其他经济体以及方方面面充分互动的和平发展、互利共赢。在中国现代化的这个内在逻辑上，我们早已认同世界民族之林，各个经济体包容性发展。现在这种和平崛起的过程就是要讲互利，要讲大家在一起来寻求合作。华侨概念上的经济文化的合作，和中国现在整个的战略布局的提升，它是有明显的对接的。